再见
#荷兰虫×你 甜饼 he放心食用
#ooc预警，关于青梅竹马
#“我的蜘蛛感应告诉我，邻居家的Tom要抢我女朋友。”
再见是一个很奇怪、很难过的词汇。
“再见”。我们约定再会，在繁华落尽，在霓虹闪烁，在霞光满天。他选择红着眼或红着脸，你选择说抱歉或好久不见。
good bye。
脱口而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词所带来的意义。嘴巴一张一合，那些相遇就成了淡淡的烟，看不真切，想要抓住却又从手指的缝隙里流走。
超级英雄能击败困难，但是却无法抵抗“再见”这个洪水猛兽。
何时再见？
这个问题，现在请你回答。
1.
“再见。”
他背好了书包，湛蓝色的天空上飞过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软乎乎的面庞沾染了夏日的酸梅味，你看见他水蒙蒙的棕色眼睛里有你的倒影。你正抓着母亲的手，装作随意地和他道别。
邻居家的彼得·帕克比你大三岁，而今天他就要去这个地方最好的寄宿制小学读三年级。他上幼儿园的时候都没有今天这么依依不舍。梅姨的手根本就没办法从他肉乎乎的小手里抽出来。
“彼得，和小妹妹说再见。”
她俯身帮他把衬衫上的小蝴蝶结系好，温柔地说。
“哦……好吧……”
他用力的吸吸鼻子，挺着自己的小胸脯，走到你面前。梅姨的手终于抽出来了，因为那双把她的手握得生疼的小手正放在你的手上。
“你会想我吗？我周末的时候还可以和你一起去摘草莓吗？我的意思是……哦……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和汤姆一起去摘草莓吧？”
他的小脸皱在一起，用手揩了一把挂在鼻尖上的鼻涕，在梅姨压抑的怒视下把手在那件新衬衫上擦干净。
“呃，我不会。”
你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纸巾，他诺诺地道谢，“呼噜”地冲着鼻涕。听到你说不会，眼睛睁大了，眨眨眼睛，淡粉色的唇撇下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不会想……嗝……想我？”
“不不不，我是说我不会和汤姆那个小混账一起去摘草莓，他会把它们连根拔起的。”
你慌忙摆手。
你太了解你的小竹马了，自从你们呱呱坠地，他就做着一个别人面前勇敢的哥哥，你面前的小哭包。
一点关于你的风吹草动就能吹红了他的眼睛，每当这时，你就充当着安慰他，止住他眼泪的作用。
“彼得，你怎么这么爱哭呀。”
你无奈地看着他把眼泪逼回去，一溜小跑着到梅姨跟前。
“你为什么不哭一下？我要走了，而且你可能要到周末才能看到我。”
明黄色的书包一蹦一跳，你少年早熟般地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
“可我好喜欢你呀，我，我，我好喜欢你呀。”
你的脸涨红，你能够听见两个主妇的笑声，而那个懵懵懂懂的男孩还面不改色地站在那，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那我也喜欢你。”
他的眼睛亮了。
“再见！”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你松开母亲的手，她笑着说：
“你可把我抓得疼死了。”
2.
“再见。”
那时，他意气风发，刚入初中，模样已经出挑。内心却还是害羞的一个三岁小孩，连喜欢的都是那个西红柿炒鸡蛋——钢铁侠先生。
你在他读过的小学寄宿，或许因为自小读的书多的缘故，你显得比同龄人要早熟一点。
“又要去哪？我的小冒险家？”
盛夏的蝉很是聒噪，你坐在秋千上，摇晃着藕一样的小腿。口中的冰棍甜的发腻，他就穿着一件短袖，背着藏青色的双肩包，鼓鼓囊囊的。
你知道里面肯定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彼得总想着仗剑走天涯，成为和他偶像一样的超级英雄。可他连自己的功课和屁 股都救不了，事实上，每当他不打招呼就出门探险，回到家免不了一顿揍。
“远方。”
他神秘兮兮地摇了摇手中的树枝，阳光下裸露的皮肤上还有上次冒险留下的小伤，粉红色的疤。
“别告诉梅姨，我回来请你吃冰淇淋。”
“这就没了？”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像是作出很大决定一样偷偷凑过来，阳光的味道来了。
“诺，多了没有。这可都是我攒下来的，保密，好吧？”
你的手上多出来一大捧五颜六色的糖果，只能把冰棍含在嘴里，双手捧着。他指尖的温度把你的脸都烫红了。“贿赂”完之后，他把食指竖到唇边，“嘘”了一声。
“行吧。”
你摆摆手，示意他快些走，自己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硬绿的树混合在一起，你想起了床边没画完的关于夏天的画。
“再见。”
他执着且张扬，不算宽阔的背被汗水浸湿，发尾的汗珠折射出光芒，瘦削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手上的冰棍化了，沾了满手甜腻。
你不再是和他一起疯玩的女孩了。
3.
“再见。”
中城高中的夏天过得很快，秋天来的又很早。飒飒的风把裙子吹成海浪的形状，装满了青春期男孩子的梦。
你坐在咖啡馆最拐角的卡座，面前的作业一个字都没有写。这个暑假你学的太用功了，从初中跳到高中，只为和他，你的好邻居彼得·帕克在一所学校读书。
你一直在追逐他的脚步。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或许再到大学，然后你会一直一直追着他走。只要他不赶你离开。
你的人缘很好，因为你对恋爱关系头头是道，但是承认吧，你对自己喜欢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很笨，喜欢他就只知道跟在他后面，他有能使我脸红的本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对话框忽闪的字，在“send”点击的一刹那发送。这是你认识了很久的一个网友，因为不认识，所以肆无忌惮。
你们之间有种小小的默契。
是两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于小心翼翼喜欢着的人的默契。你们是彼此的树洞，暗恋就是数不清的负能量和自卑，而所喜欢的人几句话就能把这些变的无关痛痒。
他站在那，就够了。
剩下的距离，你去追。
你拿着手机 反复按着home键，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他的对话框迟迟没有出现，反复刷新也只是上一条消息。
“再见，我睡了。”
手机壳和米白桌子磕碰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是能让你一个人听见的刺耳。撇撇嘴，你还是磨磨蹭蹭地开始做题。
秋日的风。
你的目光抚摸过每一个铅字，用水红色的线条划下流畅的线条，在句号处断掉。不耐烦地用笔尖戳着草稿纸，空调的冷风使你清醒。
手机屏幕亮起，你急着打开，却只看见来自备注“Peter”的一条消息。
“你在哪？”
叮咚
“我在你家门口，阿姨说你不在家”
叮咚
“今天去了附近的超市，没有你喜欢的那款冰淇淋，不过还好，我还挺闲的，就多走了点路，放在我家冰箱了”
叮咚
“你物理怎么错那么多题目？早点回来，我随便给你讲讲。”
女孩子的鼻头一酸总是在有风的地方。冰凉的风吹来了眼睛猩红，吹不来满脸霞红，而你却像是通红的虾，熟了就生不回去了。
你一直在强迫自己成为一个强大的人，然而你终归也只有十几岁。而你终归也只是一个喜欢做梦和装作不在乎的女孩。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颤抖着输入一行字，你觉得此刻的你像是一个皮球，他一句话，就把那些你一直忍着憋着的气全部放了出来。
“不该吗？你是不是不太方便？冰淇淋我可以帮你囤着，题目我过去讲也行，记得早点回家”
他发来充满元气的小黄脸emoji，而这时，你的树洞也回了消息。
“什么时候出来见一面？”
叮咚
“天气转凉啦，别被我发现你穿着那件裙子出去玩”
彼得的话永远都说不完，一点没气势的凶脸在你脑海浮现，手指在杯沿摩挲，你退出和他的聊天，犹豫再三，还是回复了一句：“时间你定。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鸟在空中被囚禁。
你把那些文字全部划掉，黑色的水笔代替水红。灰色的格子裙，灰色的鸽子。
原来，不仅是你在追逐他。
他也在等你。
4.
“再见。”
你和那位树洞先生约见的第一面，是在那间你经常写作业的咖啡店。他发来地址和时间，你拿着手机许久未说只言片语，直到对面的汤姆尴尬地敲了敲桌子，你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妈在催我回家。”
他把作业铺展开，棕色的眼睛狐疑地盯着你。
“我倒想问，之前不都是彼得陪你来图书馆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还有我这么个朋友呢。”
“没什么，他学业紧，我哪好意思打扰。”
你讪笑。
才不是。
彼得·帕克在青春期的磨砺中，变的越发让人陌生。他时常在夜晚从家里溜出去，换书包的频率高到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之前一心沉浸在物理里，现在却一心都在那些你不知道，也不了解的事上面。
这就是成长的悲哀吗?渐行渐远?
你抱着书回到家，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底下青黑明显的女孩，无奈地撇撇嘴。
你不是身材惹火的拉拉队长，不是家财万贯的让人羡慕的公主，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学生——经常旷课。可你的名字总是高高挂在年级表上，你身边总是不缺女友和男孩。
“那就约好了。”
你回复。
不知道彼得帕克知道了会怎么说。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见面，还如此在意，略施粉黛让面容精神一点。自嘲道，他早就和你不像以往了。
秋天的落叶落在砖石路上，一个个破碎的梦被人们的鞋底践踏。
推开咖啡店的门，风铃与裹挟来的风共舞。
“我坐在最拐角的那个位置，穿灰色卫衣。”
你反复阅读这条消息，内心难掩紧张。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搭在手肘，你看见那个灰色的背影，却定在原地。
不该是这样的。
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你觉得你心里的那个气球越涨越大，堵住了喉管，压的你的心脏没有空间跳动。他如此熟悉，像是你每天沉默中追随的男孩，余光里偷窥的天才，闭口不提的秘密。
他回头的瞬间，气球被细针戳破。
彼得·帕克，你的那些心事的忠实听众。彼得·帕克，你的那些脸红的根源。
“再见。”
你没等他说一句解释的话，就推门而出。绝对，绝对不可以让他看见你现在的满脸通红，如果可以，还有眼眶猩红。
和善是最大的武器，无论和什么人都能处的来，如果仔细探究就会发现，这样的人八面玲珑处，自有疏离。
庆幸突然蔓上心头。
你是和善的人，你也是警惕的人。
你庆幸没有和那个“树洞”和盘托出，庆幸“树洞”是他，而不是一个别的什么人——这时候你才发现今天的举动太危险了。还有一点小的私心，你想，彼得这回肯接近我了吧。他明白了你那些不为人知的悲伤，他要负责。
这次的再见，是真的，期盼着下次再见的。
忐忑的期盼。
5.
“再见?”
他把你堵在墙角，撩开红色的面罩，少年的面庞沾染上怒气，粉红色的鼻尖和眼角，他怒气冲冲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重复着“再见?”
那件事情之后，经过几个晚上的辗转反侧，你决定只要他主动和你解释你就原谅他。毕竟他提出见面，肯定是因为不想再继续伤害你的。而且，你偷偷的想，他说不定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你反复咀嚼之前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血液就聚集在脸颊上——太明显了，他一定知道你喜欢的就是他。“一起长大”“学习成绩好好啊”“他在的学校，我也要去”这种句子，一看就知道是他。
抛开手机，你把脸埋在手心，觉得你的脑袋肯定在滋滋冒烟。
太羞耻了吧。
所以，你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他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你很谨慎，一点点就够了。不敢往大了猜，因为希望不能太大。
一周的第一天，内德神秘地凑过来：“看见没有?我怀疑彼得那小子喜欢丽兹。”
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傻乎乎地和她搭讪，肩上的书包又换了一个，整个人还是不开窍，根本无法游刃有余地和她说话。走廊上，他的目光几次飘散，又重新聚焦到她身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会把眼睛弯成月牙的笑。
内德喋喋不休他的推理，你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内心却酸的泛滥。
时而开玩笑般的附和，你的表情始终不变。还是那种礼貌的，温和的笑容，心里却把这张脸反复蹂躏成恐怖的气恼的模样。
“嘿，说什么有趣的呢，带我听一个?”
汤姆从你们中间窜出来，肩膀狠狠地撞到了离你们不远的彼得身上，他重心不稳，差点扑到丽兹身上。内德和汤姆交换一个眼神，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真有你的，他们要成了第一个请你吃饭。”
内德走开了，你和汤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你和他的距离没有和彼得的近，他俩小时候经常因为玩具车和你打架，但长大后，他们还是可以因为一句话互怼的好朋友，“男子汉的友谊，你懂什么”汤姆拿这句话打发你。
“无聊，周末我请你吃饭去?这可比吃他们的饭来的容易多了。”
他冲你眨眨眼睛。
你感觉你和他像是两道平行线，距离不远不近的那种。他可能会陪你很久，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而你和彼得·帕克算什么?
你发现你喜欢彼得的时候，是初二的一天下午。
“你喜欢谁?”旁边的一群女孩子笑着问你。
“我没有喜欢的人。”那个时候你并不明确自己的心意，笔头抵着下巴，慢慢的回答。
“怎么可能！”
“真的啦，不骗你们。”你无奈地答。
她们从你手上夺过草稿纸，为首的那个女孩开始画两条线。
“你现在想一下，假如你和一个你最在意的男孩是两条线，你们永远都不会相交，”
你想起了彼得，内心反驳道：“不，我们会！”
“这个时候，第三条线出现了，”她又画一条。
“她和他相交了。”她把那条蓝色的线和第三条线相交，它们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她继续说：
“他们今后的生活与你再无瓜葛，你舒不舒服?”
好吧，你承认，你喜欢彼得·帕克是从小就注定的。
“行啊。”
你拍拍他的肩膀，才发现他比你高许多了。你们都在长大，谁都一样。
彼得走过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小子真记仇嘿。”他揉了揉。
可是约好的那天，你被纽约的害虫先生堵在了巷子里。
至于为什么会走到巷子里，你不会承认是因为看见了彼得的上一个书包。
“额…我有点急事，可以让我出去吗?”
你丝毫不慌，甚至不想要一张合照。天上的星星都不及你心上人半分迷人，何况带着面罩的蜘蛛侠。
他站在你面前，一言不发，你以为他是默许。一边疑惑蜘蛛侠是发什么疯，你一边默默挪开，随意地说：“那再见，祝你工作顺利。”
“再见?”
他抓住你的手腕，你心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他的力道让你没时间回忆就被抵在墙上，脚边还是那个黑色的书包。
“Spider?”
“再见?”
他撩开面罩，少年的气息喷洒在你面庞上，你睁大眼睛，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想到的第一点居然是：热坏了吧，脸这么红。
“sorry????彼得·帕克?”
“对，是我，让你失望了?”他缓了一会，终于说了除了“goodbye”之外的词了。
“你瞒了我这么久?”你皱皱眉头，他突然紧张起来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找不到好的时机，你老是躲着我。”他气势全无，急急忙忙地解释。
“等等，我躲着你?”
“对啊，你在走廊上一看到我就和别人聊天，周末也不来我家找我补习，连图书馆都不和我一起去，我完全找不到机会和你单独说话！”小蜘蛛侠来了劲，薄唇张张合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不是你骗了我么？——那个号。你不主动来找我，我怎么去找你?”你梗着脖子，毫不客气地回呛。
听到那个号，他又蔫了。委屈巴巴地模样就像是那年夏天他离开你去学校时那般。
“你才是骗子，明明小时候说喜欢我的来着。”
他不满地嘟囔着，被你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小时候说的话还能当真?”
“怎么不能！”他急了，栗色的小卷毛都翘了起来。
“你小时候还说你喜欢我的来着，现在当不当真?”你轻笑了一声，没准备得到回答。
“嗯...”
“什么?”你盯着他。
“我说当真！”他挺直了背，没过一会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脸红的像要滴血一样，悄悄地看你一眼，又畏畏缩缩地低头。
“你不是喜欢丽兹吗？”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眨巴眨巴眼睛。
你的纽约好邻居，你的超级英雄对着质问着的你毫无招架之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能有的全部羞怯都在他身上得到了体现。
“你不是喜欢汤姆吗？”
他问。
“你可真会做白日梦，”你叹了口气，你看见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如同住了星星。好像所有的光都照在他身上了。
“我喜欢你，你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他的脸上又住了晚霞。
6.
你们结婚后的第三年，被冤枉了十五年的汤姆带来了一大捆作文当做你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彼得陪他喝到烂醉，脸色酡红却还是不拒绝推过来的一杯又一杯酒。
“叫你少喝点了。”
宿醉的代价是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软趴趴地靠在你肩膀上，从背后抱住你不松手。
“我还挺对不起汤姆的，我小时候就觉得他要和我抢你，要不是那天他撞我的时候把纸条塞到我口袋里，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表白呢——唉，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他结婚之后情话说起来总是叫人脸红，自己却连耳朵都不红一下，肌肉结实的手臂把你禁锢。
“那我还要谢谢他，给你开了窍。”
你仰头和他浅浅地讨了一个早安吻，在他还要继续的时候摇了摇头，指示他拿起床头的汤姆的礼物。
“什么?你中学时候的作文?”
他好奇地翻看着，挑挑眉毛。
“他之前作文一塌糊涂，我就把写过的随笔给他抄。难为他这么多年还留着。”
你窝在他怀里，看着他一张张的翻。
“两张相同题目的…嗯…都是《再见》…”
他笑笑，茶色的眼睛里氤氲糖果的香甜。
“我们来看你初二的那张好不好？不介意我读出来吧?就一小段。我觉得我初二时候好像还挺忙的——男孩嘛，体谅一下，嗯?”
他不好意思地低头又吻了你一下。
“goodbye，”他开始读，声音带着挣脱沙哑束缚的清朗。
“好，再见。”他的手指在你墨色的头发间游走，他常听你说你骨子里就有江南的愁，但只存在于文字中间。
“我祝你抱得美人归，祝你十杯酒不倒，祝你从容不迫无论何时，祝你山高路远有人陪。
再见是好的，你今后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会独自走过那些风花雪月，我要踏遍黄沙海洋。你的方向朝着远方，那我就往与你相反的远方走。
goodbye，好，再见。”
“别读了，太羞耻了，青春期，体谅一下。”你学他的语气赖在他怀里撒娇，他无奈的揉揉你的头发，“怎么不和我说?”
“我当时都想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怎么和你说。”你笑嘻嘻地环住他的脖子。
“好吧，那我读下一篇。”他无法明白青春期的女孩是什么想法，把你楼的更紧些，拿出你们交往之后的那篇。
“再见，”他的表情逐渐放松。
“我的意思是，我会陪在你身边，我要站在你后边，我要陪你看那些春雨霏霏，听那些夏蝉聒噪，拼凑秋日被踩碎的落叶和梦境，然后一起躲在被子里烤火度过冬天。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你再次相见。”
fin.
这一篇的灵感源自于我的一个失而复得的本子。里面有许多我写给自己的睡前故事——青春期嘛，体谅一下。我翻到有一篇名叫“再见”的。想起一天晚上，我留在班级扫地，最后一排有个女孩把写的小说丢在抽屉里，每行都以“再见”开头。回到家我就动笔开始写。
这是我写过的最早一篇be。
我在结尾写，“镁光灯下，她看见他青色的胡茬，看见他失去光泽的眼睛。她想，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永远追不上他，他的未来里不会有她，他只是她的一个柔软的，自欺欺人的梦。
牧师问她的时候，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和十几岁想要嫁的人完全不一样的人。她发现坐在下面的那个十几岁想嫁的人从她的余光中消失了，她想，她终于放下了。
‘I do.’”
这一篇的开头两段和我那时候写的基本情节无异，后来我又翻到我初二时候的日记，就有了那段关于“再见”的文字。我本想没有第二篇的“再见”的，我想按照那个基调，写一个青梅竹马终成陌路的故事。结局已经写好，却踌躇不决。
原因是我又看见一句话，叫“我们约定再会，亦不忘却来生”。我就又加了一段，把它变成了一个更彻底的be——在你以为他们俩已经陌路的时候，告诉你这都是假的。“你”并没有结婚，“你”在梦里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终成眷属，可是梦醒了，“你”才发现原来他早就死了。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我的朋友老咦了，是她把我的be打到了肚子里。
好吧，那就给青梅竹马一个he吧。生活的再见已经够难过了，那就“再 见”吧。
就这样，它就成了一个真正的睡前故事。
献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