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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烬/背景源@Vesuvius

/爱你小腹十万亩的玫瑰

岁月的匹夫

  #托尼·斯塔克×你

 
 

  #走MCU时间线   记忆复原

 
 

  #推荐BGM 落日飞车《My Jinji 》

 
 

  

 
 

  

 
 

  如果有话要说的话,请一定要趁活着的时候。

 
 

                                                           ——《非自然死亡》

 
 

  

 
 

  1.

 
 

  “摩根放学回来了,我得出门一趟。”你坐在玄关处换鞋,你的孩子从校车上蹦下来,小小的子弹预备着发射到你怀里,她的羊角辫像两根仙女棒。

 
 

  

 
 

  斯塔克用纸巾擦干净胡须上的咖啡沫。他默许着你,他目送着你。你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而后透过落地窗看见摩根张大小小的嘴巴,默剧一样喊着“妈妈”。

 
 

  他撇撇嘴,手指在扎人胡须上抚摸一通。“这个小孩子真不听话,说了多少次不要跑这么快,会摔跤,真是一个不听话的火箭——made in America。”

 
 

  

 
 

  “今天是她最喜欢的户外课,小姑娘昨天还说今天会回到侏罗纪,估计现在憋了一肚子事想和我说。”你接过他递来的钥匙,踮脚在他左脸吻了一下。

 
 

  “这才几年,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他拿起摩根幼儿园发的活动单,户外活动这栏下面清清楚楚写了一行字:培养孩子的记号意识。

 
 

  

 
 

  “走了,过会还要带她去超市,你要我带点什么回来吗?”你从动物毛地毯涉到木质地板,他俯身抱了抱你,下巴搭在你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有,请把我老婆的领口改的小一点,拜托了。”你抬头看他,他好心情的刮刮你的鼻子。深棕色的毛线套在他身上,露出一小节覆有青筋的脖颈。

 
 

  

 
 

  他最近时常咳嗽,晚上翻身时胸膛起伏,贴在你脊梁上又怕惊醒你迅速转过去。很多时候你想,太真实了。你倒像是个入戏太深的下作戏子了。

 
 

  

  你推开门,门外有朔风吹来。摩根蹦蹦跳跳地向你跑来,她蔓越莓一样的小嘴里冒着甜蜜的泡泡。你蹲下来,伸开手臂,向她张开你的怀抱。

 
 

  

 
 

  像子弹归入平原,仙女棒消陨于黑夜。

 
 

  

 
 

  “摩根,下次跑慢点。”你抱起她藕一样的小腿,银铃一样的笑声像烟云弥漫在天边,烟花炸裂在你耳边。

 
 

  她的小手抓住你的线衫,对着你背后大声喊道:“爸爸!我和妈妈出门啦!”

 
 

  

 
 

  米白色的窗棂之中镶嵌着玻璃,托尼的轮廓茸茸的,他恶作剧般把手指竖在头顶,模仿小女孩滑稽的辫子。摩根对他做了个鬼脸,父女之间小小的互动总是如同女孩鼻梁上的雀斑一样可爱,你回头看着他,像是镶嵌在画框里的一幅画。

 
 

  

 
 

  干后,于画纸里活出千万般模样。

 
 

  

 
 

  2.

 
 

  你和托尼·斯塔克是办公室恋情。

 
 

  

 
 

  你毕业之后,就加入了那个他投资几千万的项目组,一路顺风顺水地爬到了最高位。麻省理工的实验室里你曾经远远地看见过他一回,隔着镁光灯,你在顶楼撕毁失败的实验报告。

 
 

  他穿深蓝色的西装,戴茶色的墨镜。

 
 

  

 
 

  总是提出构想的人出风头,践行构想的人喝北风。

 
 

  

 
 

  你趴在防护栏上,从白色实验服里掏出一包铁塔猫,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珊瑚色的口红印在白色烟卷上,你下楼时在台阶上点燃,红酒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

 
 

  美国首富今天的演讲主题是记忆复原。

 
 

  

 
 

  这个项目的构思人人都有,也有不少人付诸过实践。但都像克隆人一样,技术上不支持,人道主义上不允许。你们的工作和他们不一样,后者是创造未来,而前者是重现过去。

 
 

  你站在楼道口,刚准备捏碎烟里的爆珠,却猝不及防被男人的手截了胡。

 
 

  

 
 

  小胡子男人在黑压压安保的保护中伸手准确无误地夺走你的烟,顺手往旁边一扔,十分猖狂地回头对你撇撇嘴,装作无奈。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如果他不叫托尼·斯塔克,你想你现在就会冲上去把他的手扳断。

 
 

  

 
 

  但那是金主,你们整个实验都要靠他来维持。

 
 

  你进入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这个实验只不过是整个演讲的一小部分,富人的慷慨总是以国家为基础,他的基金从来都只给有为之士。

 
 

  

 
 

  台上他的记忆被重现,霍华德和斯塔克夫人抚摸年轻斯塔克的脸颊。那是最后一面吗?台上的男人手指按下眼镜上的红外开关,这幅景象缓慢以辐射状退去。

 
 

  “很多时候我们都被困在过去,”他摊开手,肩膀耸起,“我那时候也不知道,那是和我父亲的最后一面。”

 
 

  

 
 

  你靠在通道口,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爆珠烟,放入嘴中。他站在台上的时候光芒万丈,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天赋技能,而不是像你们一样,躲在光洁的实验室里,为了短暂的几分钟记忆复原而奋战一个月。

 
 

  

 
 

  你没等他说完,就和旁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踱出礼堂。随着一大片掌声和欢呼的响起,你才发现自己站在门口发了太久的呆,导致手里的打火机都有点尴尬。

 
 

  火焰点燃烟草,手指夹住红酒味的香烟。托尼另辟蹊径地从后边的通道下来,刚好撞见这一幕。

 
 

  

 
 

  “嗯?真巧,复原小姐——或者叫你烟鬼小姐更贴切?”他正往前走,猛一回头,摘下眼镜故作惊讶,看着你胸前的工作证说。

 
 

  “我应该叫你老板还是讨厌鬼?收回你的目光。”你出言不逊,回敬他暧昧的目光。

 
 

  

 
 

  “火气挺大,一根烟而已,换你老板的搭讪,不亏。”

 
 

  “真是喜新厌旧的老板。”

 
 

  

 
 

  “我如果喜新厌旧,就不会有这个项目。你们搞科研的,居然这点逻辑都没有?小姐,我正在考虑辞退你——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居然对待我就像对待门口卖热狗的大叔。”他好笑地注视着你,太阳落在湖泊,湖泊又被全部倾倒,成了凝珠。

 
 

  “谁知道呢,或许你只是觉得愧欠,而不是真的喜欢过去。改变一个细节,去恢复一场梦,和建造一个未来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心理上的安慰。”

 
 

  

 
 

  人群熙熙攘攘地涌出来,他转身走到楼道的阴影下,捉住你的手腕将你一起拖到黑暗里。他的身躯笼罩着你,像云霞笼罩住群山。

 
 

  他的手指攀上你的烟,寻找那一出的凸起,低头嘴唇覆上,咬开爆珠,酒精的辛辣盖过红酒的优雅,他的声音在你耳边迸溅开来:

 
 

  

 
 

  “晚上有空吗?”

 
 

  

 
 

  3.

 
 

  复原工程进入决战时期的那个时候,你早上就从上司的被窝里醒来,慢慢地爬起来,套上家居服。

 
 

  

 
 

  他醒的很早,那些天里你可能三天才能轮休一次,他怕打扰你休息,早上抱着衣服窸窸窣窣地走到房外去换。Friday 喊了一声“sir”,他才意识到你的存在。

 
 

  “我说了,这个项目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你是不是听不懂英语?复原人不可能会威胁到社会治安,我们只将它固定在一个和社会隔绝的区域里…不可能会引发心理疾病…你们是不是看事情只看坏的那面?”

 
 

  

 
 

  托尼烦躁地抓抓头发,对蓝牙耳机里的人十分不耐烦。他来回踱步时不忘路过你,停止自己的挖苦忙里偷闲亲你一下。你知道他是在忙什么,确实,复原工程并不仅仅是技术上的攻坚克难,想要让它合法化,比突破一个技术点还要困难。

 
 

  

 
 

  假如能给你回到过去的机会,除了时空穿梭,那就只有斯塔克公司的记忆复原项目。

 
 

  实验室的工作已经步入尾声,公司里的公关和法律顾问却忙的焦头烂额。托尼挂断电话,把蓝牙耳机狠狠地拽下来砸到地上,许是察觉到你的目光,他接过你手里的马克杯,给你倒了一杯浓牛奶。

 
 

  

 
 

  “那边还是那个态度?”你走到冰箱前,拿出两个鸡蛋,一边煎蛋一边问他。

 
 

  “都是一群冥顽不灵的东西,要是给他们再来一次初夜的机会,上个世纪这个项目就能成真了。”他从背后搂住你的腰,下巴搭在你的颈窝。

 
 

  

 
 

  “我是真不懂他们怎么想的,把复原人固定在一个场所里,就那么几个小时的相处能有什么事?”你示意他拿盘子,他挑了好一会,才拿了一个边上镀了花的搪瓷碟。“这是我最喜欢的碟子,放回去。”“舍不得我就给你再买,从门口摆到这,一脚踩碎一个。”

 
 

  煎蛋摆在碟子里,吐司机“滴”的一声,你趿拉着拖鞋,抽出香软吐司。他和你一起走到餐桌旁,替你拧开果酱的盖子。

 
 

  

 
 

  “今天去约会吗?市中心新开了一家…”他说。

 
 

  “不行诶,我今天还要回实验室去做收尾工作。”你很抱歉。

 
 

  

 
 

  “well…用工作的借口拒绝我…”他挑了挑眉,向前伸头咬住你涂抹好的果酱面包,在你的佯怒之中咀嚼着,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眨眨眼。

 
 

  “要不是你今天以后就能结束工作,我肯定把你实验室里所有男技术员都辞退。”“恶毒的资产阶级专政。”你站起身来,刮刮他的鼻子。

 
 

  

 
 

  但到最后,接到电话匆忙赶出去而早饭都没吃完的还是他。你叹了口气,换好衣服之后在玄关的地方停住,“Friday ,”你对着空气呼喊。

 
 

  “Yes,Madame.”女声回复你。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和斯塔克说一声,我不回来吃晚饭了,让他别喝酒,喝了酒别吐在地毯上,也别等我回家,我晚上回来的很迟。”你勒好高跟鞋的带,听到她的答复才打开门。

 
 

  

 
 

  你们都太忙了。

 
 

  因为记忆复原这个项目在一起,又因为记忆复原这个项目无法温存。

 
 

  

 
 

  而这个项目能否惠及到你们自己,这不得而知。

 
 

  你自诩为“未来主义者”,绝不拘泥于过去,也永远不会因为过去而耽误未来的时间。过往的二十八年里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会让你想要放弃未来去回味,但凌晨一点,你推开门的时候,沙发上半睡半醒的男人让你心尖一软。

 
 

  

 
 

  那刻你走到他旁边,饶是再能喝酒的他也被今天的应酬灌得不轻。他不常参加应酬,但这是你倾注了全部心血的项目,他为了你,甘于改变。

 
 

  托尼下意识的抱住你,酒气喷薄在你后颈。

 
 

  

 
 

  “你怎么还不睡?”你理了理他杂乱的头发,他捉住你的手,凑到唇前,依恋的吻了吻。

 
 

  

 
 

  “等你回家。”

 
 

  

 
 

  4.

 
 

  可那个时候谁也不会知道,很久以后,他也只能等你回家。

 
 

  

 
 

  他将永远等你回家。

 
 

  

 
 

  5.

 
 

  托尼·斯塔克其实是个很恋旧的人,但他又在不断的给未来脸色看,这导致他贪恋的,到最后都会破碎,然后越发后悔。

 
 

  你指出他这个问题很多次,但他从来不改,还是把嘴当做斯塔克工业留下的唯一军火武器。

 
 

  

 
 

  他有个老旧的翻盖手机,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落地窗旁边,沉默着思考,打开翻盖又合上。

 
 

  你进门的时候他会匆匆忙忙地把它收起来,若无其事的解释,然后同手同脚走出房门。

 
 

  

 
 

  复原工程正式上市的那天,1000个预定名额立刻被抢购一空。你们在楼上看着人流挤进大厅,在安保的疏通下排成长龙,前台庄重有礼的小姐搜索着顾客报出的人名,所幸这是个做什么都会留有记录的世界,人们留在这世界上的记号可以让过往重现。

 
 

  在未来,你们将大力推进记号意识,拍下每个有意义瞬间的照片,留住每个人心灵最深处人的感觉。你们还要把复原项目与教育接轨,让安徒生、爱因斯坦、阿伏伽德罗在课堂里重现。

 
 

  

 
 

  这个项目,前途无限。

 
 

  

 
 

  庆功宴开的极为盛大,因为整个纽约铺天盖地的都是复原人的新闻。随着辐射状视觉的褪去,好评和影响里正以辐射状在人群中蔓延开来。香槟杯碰在一起的声音很是清脆,青年人们笑着闹着。

 
 

  “恭喜。”托尼端着酒杯走到你身边,把自己手里的苹果汁和你手里的香槟调换。你偏头看他:“我刚刚看到体验名单里有你的名字。”

 
 

  

 
 

  “是。果然是经手人员,总裁的保密都无效。”他耸耸肩,但目光迅速挪开,紧张地咬着下唇。

 
 

  “队长现在人就在纽约,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他。复原人和真正的人是不一样的,你永远无法和复原人产生友谊。”

 
 

  

 
 

  “你不会明白的。”他攥紧了杯子。

 
 

  “我怎么不会明白?”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你认为值得用复原来浪费时间的人!”他声音突然提高,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但迅速隐藏在人声鼎沸之中,你震惊地看着他,好半晌,陌然抽动嘴角。

 
 

  “托尼·斯塔克,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所谓的人和事要去怀念?你就是亏欠。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过好下一瞬,”你喝一口苹果汁,“我时常在想,要是哪天我们分手了,你还爱我,你是会签个协定做复原呢,还是去华盛顿的公寓里找我,现在我看,答案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你顿了顿,一番思考之后,还是咬牙说:

 
 

  “说的好听点,你是个怀旧的人,说的现实点,托尼,你就是个懦夫。”

 
 

  

 
 

  他扯了扯嘴角,装作不在意地说:“well…照你这么说,现在技术已经成熟了,我们就可以分手了?”

 
 

  “是的,先生。”你毫不犹豫,把苹果汁泼到他脸上。

 
 

  

 
 

  谁也不会知道,那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而分手后的第三天,你被医院通知,你怀孕了。

 
 

  

 
 

  6.

 
 

  “我回来了,给你带了你喜欢的芝士汉堡。”你牵着摩根的手,推开家里的门。房间里没有回音,小女孩好奇地喊着“爸爸”,小腿颠颠地去找他。

 
 

  他从拐角突然冒出来,把女孩搂到怀里,用扎人的胡子对小姑娘做着贴面礼。摩根“咯咯”的笑着,小手抵在他脸庞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托尼走过来,在你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目光扫到你的领口,意味不明的撇撇嘴:“你们俩谁更不听话呢?Honey?”

 
 

  “爸爸最不听话!”摩根搂着他的脖子,小声的和他说了几句话,父女俩就神秘兮兮地走到房间里说悄悄话去了。你放下纸袋,把水果放进冰箱里,探出头来问:“嘿——不懂事父女——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你啦妈妈!”“我举双手赞成!”

 
 

  “少吃点汉堡,不然晚上又吃不下。”你无奈地关上了冰箱门。

 
 

  

 
 

  “好的妈妈!”女孩尖尖的声音传来。

 
 

  他们最近总是有很多很多的悄悄话要说,摩根三岁以前格外依赖你,三岁以后就非常依赖他。不过父女俩突然的亲昵让你有了落差感,他会特别得意地和你说:“摩根说她爱我三千次,你最多三百次。”

 
 

  

 
 

  复原工程已经正式进入到教育行业,摩根很喜欢户外课,因为在那里,她可以见到安徒生、王尔德、白雪公主和大恐龙。她的小嘴连吃饭的时候都不会停息,唇边还有几颗饭粒,你伸出手,替她揩掉。

 
 

  “但是我不喜欢老师总拿摄像机拍我们。”摩根皱了皱眉,终于想起一件让她不满意的事。

 
 

  

 
 

  “那是为了让你留下记号。”你说。

 
 

  “记号?那是什么?”摩根仰起脸来问你,“这个词老师也经常说,她说的时候表情可严肃了。”

 
 

  

 
 

  你把脸凑过去亲了亲她苹果般的小脸:“你现在还小,再过几年,等你上了历史课,就会明白了。”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告诉她吧。”托尼适事地插话,你注意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

 
 

  你的心微微一动,像是风把书页吹起了一角。

 
 

  

 
 

  记号是复原工程的产物,像人生的成绩一样,在人们离开、消失之后才会发挥作用。这让复原人更加逼真,也让他们不仅仅只能按照过去来活,甚至还能按照那个人格来继续未来。

 
 

  这个道理太枯燥也太乏味,你和摩根解释的时候,她的大眼睛一会亮一会暗。

 
 

  

 
 

  “妈妈,那爸爸呢?爸爸这样不就是没有记号了吗?爸爸不玩手机,也不照相。”临睡觉前,摩根迷迷糊糊地拽住你的手指,糯糯地说。

 
 

  你及时打断了她:“你该睡觉了,晚安。”

 
 

  

 
 

  你轻轻地带上房门的时候,才发现托尼一直都在走廊里。他弯了弯眼睛,向你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彩色传单:“摩根回家的时候给我的。”

 
 

  你展开,发现是一场科技展览。窗外夜色正浓,月亮熬煮成汤,泼到猫咪和爱人的背上。

 
 

  

 
 

  “如果摩根要你陪她去参加亲子活动,你不可以答应她。”你说。

 
 

  “好。”他说。除此之外,他再没说别的什么,他的瞳孔在夜里有种湿漉漉的光泽。

 
 

 

 
 

  “对不起,但你知道的,我不想让她失望。”

 
 

  你失望过,所以你不能让摩根经历你曾体会过的那种难过。

 
 

  

 
 

  7.

 
 

  按照德州的法律,你本来可以打掉这个孩子,但你还是毅然决然地把她生了下来,过着未婚妈妈的生活。你辞去了在斯塔克能源的工作,搬到遥远的德州,托尼给你的银行卡里打了一大笔钱,但你就是最惨的时候也不动里面的一分一毫。

 
 

  你给你的孩子取名叫摩根。你找了一家诊所秘密的生下了她,她很懂事,从来没有问过你爸爸去哪儿了。

 
 

  

 
 

  你们的分手尽管看上去像赌气,但其实无比严肃。

 
 

  

 
 

  他沉湎于过去,而你对过去嗤之以鼻。

 
 

  

 
 

  复原工程异军突起,大街小巷铺天盖地都是复原宣传。大笔大笔的资金流入你的账户,这些钱你用的时候从不吝啬——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分红。偶尔会有公司猎头打电话来干扰你的生活,曾经有好几个猎头追到了家门口,但没过几天就不了了之。

 
 

  你的朋友里也有几个离职了的,他们被猎头追赶的时候,全都说对方不是人。你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幸运吧。

 
 

  

 
 

  只是偶尔,你在照料摩根的时候电视上会播放钢铁侠的新闻。这时候你会装作不经意地调台,可有一次,摩根软软地说:

 
 

  “妈妈,社区里的小孩子都喜欢钢铁侠。我说,我最喜欢妈妈。”

 
 

  

 
 

  你送她去了公园之后,整个人蜷缩在沙发拐角哭。

 
 

  妈妈最喜欢摩根,但妈妈也最喜欢钢铁侠。

 
 

  

 
 

  可妈妈为了生活,要永远向前,必须向前。绝对,绝对不能回头看。

 
 

  

 
 

  那九年对你们来说是一片空白。那天你正在厨房给她制作蔬菜沙拉,她的“妈”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消散在风中。当肉体被颗粒化,你低头看着自己随风而逝,心里暗暗地想,涩涩地想:

 
 

  托尼·斯塔克,你会为我哀悼吗?

 
 

  

 
 

  不可否认,你实在是太想念他了。

 
 

  

 
 

  再后来,他就死了。

 
 

  

 
 

  8.

 
 

  那段生活像是被脚趾捅破了窗户纸,你混沌之中被通知参加斯塔克先生的葬礼。衣柜里的黑衣拿出来又放回去,你的理智被反复凌迟,你想起来那天晚上你骂他是个懦夫,而这个懦夫在这些岁月里,小心翼翼地在你身后保护着你。

 
 

  从你这面看,倒是永别。

 
 

  

 
 

  而从他那面看,你从未离开。

 
 

  

 
 

  葬礼上你浑浑噩噩,很多年没有再见,再见却又没办法说上任何话语。你看着他在鲜花护送之下坠入江河湖海之间,情绪几度失控。

 
 

  他应该纵情桀骜一生,为什么他不是懦夫,为什么他要是岁月的匹夫?

 
 

  

 
 

  匹夫之勇,必以自己为代价。

 
 

  

 
 

  8.

 
 

  提出复原“托尼·斯塔克”的那天,摩根刚上幼儿园。你看着她那粉妆玉琢的小脸,告诉自己,你这么做是为了给摩根一个完整的家。

 
 

  那时,你们公司的“记忆复原”已经基本得以实现。

 
 

  

 
 

  你知道如果是传统的“记号复原”,系统就会给你一个英雄一样的“钢铁侠”,但你想要的是那个温柔、会痛、面冷心热的托尼·斯塔克。

 
 

  所以你作为公司最早的申请人,加入了“记忆复原”的首批实验里。

 
 

  

 
 

  那段时间,你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往电脑里输入了大量的信息,一点一点地往这个世界上加上他的记号,加上你所知道的他。你当然知道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就是你永远要面对一个虚假的爱人,你想象里的爱人,还要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个谎言。

 
 

  摩根那么喜欢户外教学,喜欢学校为她们营造出的切实的假象,可她大概从来不知道,家是一场最为持久的“户外教学”。他从没有离开过家,是因为他不能。他永远只能待在要求复原的那个场景之中。

 
 

  

 
 

  你有信心能给摩根更好的生活,但随着亲子日的临近,你发现摩根和他说悄悄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也耐心地同她讲着什么,可当你走过去,她就会跳下椅子走进自己的房间。

 
 

  有一天晚上,摩根和我说:“妈妈,爸爸真的好爱你。”

 
 

  

 
 

  如果摩根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你不敢想,你也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于是你找到了当时的对接人——

 
 

  

 
 

  “我想查一下复原体数据有没有异常。”

 
 

  你知道,一定是他说了什么,摩根才会和你说这句话。而这种风险,你承担不了。

 
 

  

 
 

  “的确有一条和其他设置相冲突的历史数据。”对接人敲了几个按键,屏幕发出“滴”的一声,“来自六年前。”

 
 

  那是你和托尼分手的那一年。

 
 

  

 
 

  “删了吧,”你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那条数据是什么?”

 
 

  “他买了一栋房子,以你和他的名义。”

 
 

  

 
 

  9.

 
 

  你没想过是你用自己的记忆毁掉了托尼·斯塔克。

 
 

  

 
 

  你复原的只是一部分的他,这一点你早就知道,只是你没想过,他留下唯一那条记号会成为“异常数据”。

 
 

  那天傍晚,你一个人踩着野风走到市郊,路灯从远到近,像肢解了星星。那路的尽头有一栋洋楼,花圃里有野草和杂乱的花,你急忙跑过去,手指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机械女声响起:

 
 

  

 
 

  “Welcome home, ma'am.”

 
 

  

 
 

  这里的一切都有你理想里家的味道,你想着那些年他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在这里发呆,用钢铁在墙角刻着你的名字。

 
 

  一楼用来待客,厨房很大,正对着花园还有一个玻璃花房,里面有下午茶的桌椅。二楼是实验室,再楼上是卧室和婴儿室。

 
 

  

 
 

  你行走在其中,突然间鼻子一酸。

 
 

  在你怪罪他沉湎于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悄悄计划好了你们的未来。

 
 

  

 
 

  

 
 

  

 
 

  

 
 

  那天傍晚,你驱车开了很远的路,铅灰色的天空低头看着你漫无目的而又加大马力驶过大片大片的田野。你开到一个完全看不见城市的地方,也没有一丝人烟,像极了你和他那最后一次的见面。

 
 

  你在某一处停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旷野里的风吹来,温柔地碰了碰你的脸,就像他俯身抱住你。

 
 

  

 
 

  你静静等待那个吻的到来,风却碎裂在你的嘴边,让你难过。

 
 

  

 
 

  

 
 

  

 
 

  

 
 

  

 
 

  

 
 

  Fin.

 
 

  

 
 

  *部分摘自 血血理《风过千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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